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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级(1)班[毕业] 朱依利 2012-08-23 19:16 阅读(237) 评论(0) 作品转载
      山野间已经翻起秋花了,是银白的芒草,一簇一簇,带着入丝缎的耀眼的亮丽,在风中翻飞,成为秋的最早的预告。
      夏日里沸沸腾腾的蝉声一点也听不到了。静到如许,我觉得有点奇怪,似乎不应当是这样的不告而别;然而,我走到林中去,四下探望,高高的树梢上一无踪迹,只剩秋风了。
      蝉声的乍起也是不可预期的,每一年一听,都要惊讶,无缘无由,怎么就这样开始了。
      大学时,写过两句诗:“第一声蝉,自大遗忘中来。”只这两句,底下一直没有续成,怎么续都不觉得好。每年夏至,蝉声突然从林中拔尖而起,依然会想起这昔日未完的诗句;而且,年复一年,续不成,倒也觉得似乎应该只有这无端的两句好。
      蝉与中国似乎结下了不解之缘。《诗经》中有“五月鸣啁”“啁鸣嘒嘒”的句子。“啁”即是蝉。“嘒嘒”不知古音如何;大约那行走于田陌间的诗经的男女也待立在林边,细听那蝉嘶了。
      庄子《逍遥游》中的“啁”,在榆树与枋树之间,当大鹏起而飞的时候,自有它不可替换的自在。
      唐代骆宾王的《在狱咏蝉》是出名的作品,但我不喜欢。“露重难飞进,风多响易沉”,说小人谗言的蔽障忠贞,义理甚明。但是狱中的骆宾王,寄托了太多人的愤怨不平,蝉倒是无辜的了。比较起来,晚唐的李商隐还是真能听见蝉声的人:“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那夏日高厉的蝉声,无止无休,持续的高音,最后变成一种视听上的空白,天荒地老,凄楚恻厉到极致;而天地依然,只是无动于衷的初始的天地啊!
      蝉的淡泊,蝉的恰乐长吟,蝉的弥厉之声,蝉的无求。多年来,蝉在中国,被孤傲情重的诗人牵连附会,变成了林中怀抱非凡的孤独者。每到夏日,便以凄楚激烈的高音,重复着它不可解的寂寞与坚持,千古不绝。
      孩提时,我们用一根细长的竹竿,在竹竿一端黏上了蜘蛛网或胶,先用听觉判断林中蝉声的出处,然后在浓密的枝叶间细细索寻。孩子眼尖,不多会儿,听见“吱”的一声,那高树上的蝉已被黏住,不能逃脱了。
      蝉蛹蜕解的壳,每到夏日,大度山上遍地皆是。有学生找到尚未蜕变的蛹,把它放在窗纱上。隔日黎明,便见那翠绿的新蝉破壳而出,飞去那宿命中缘仅数日的林木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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