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师恩
2012级(9)班[毕业]
刘瀛锴
2013-02-25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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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转载
小时候也许是家庭出身贫贱的缘故,也许是被人歧视和欺负的太多的缘故,到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虽然我的学习很好,但歧视我们一家的那个村干部和学校的老师密谋后,硬是让我在三年级呆了三年,自己的儿子却已经都上到五年级了,原因后来我才明白了,他和我的父亲从小就是水火不容的。那时可怜的母亲就将我转到了外婆家上四年级了,外婆家的村子很大,上学的孩子也很多,但是我的学习是全校最好的。
我的班主任叫郭竹玲,也是我们语文老师,是个女民办老师,外婆本村人,人长的很漂亮,年纪约20多岁,印象中永远都梳着齐耳短发,讲话时声音洪亮,做事干净利落,给人雷厉风行之感,有点女生男相的强人风范。老师的课讲的好,好在通俗易懂,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还不时穿插些小笑话之类活跃气氛,课堂上经常是笑声不断。
那时我个子高,加上每次考试都没有低过98分,很快被任命为班长,手底下管着四十多个同学,一班之长,那权利大的了的啊,上自习课的时候谁要是想上厕所都得我批准才行。也许是舅舅特意给郭老师私下里打过招呼,也许是我是个转校生,郭老师对我是关爱有加,尤其是在生活和学习当中。
那是小姨和舅舅还都没有结婚,外婆常常是要忙了地里的还要忙家里的,吃饭的时间尤其在农忙的时候就不太固定,一天放学回家,外婆他们收麦子没有回来,我就拿了个馍转身到学校操场上的杨树底下看从郭老师哪儿借来的《作文周刊》,就顺手竟然然把没有吃完的馍放在地上的书包上,正在看得入神时,突然头被人轻轻抚摸了一下,同时说道:“这么多蚂蚁啊”!我抬头一看是郭老师,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看你的馍还能吃不”?看着爬满蚂蚁的馍,我无奈的笑了笑,郭老师问道:“你外婆呢”?“割麦子去了还没有回来”我说。当得知我还没有吃饭的时侯,她把我带到她的房子,恰好郭老师的爱人也回来了,我陪她的儿子亮亮玩,她和爱人包饺子,那天我吃到了平生第一次纯肉馅的饺子。
但最令我感激郭老师的是每周我的作文都被她当作范文在周三的作文课上来读,当时我们学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老汉怕的水瓮干,学生怕的星期三”,因为星期三要写作文啊。这对大多数同学来水是个异常艰难的学习任务了,但周三对我来说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也许是郭老师发现我有写作的潜力,就给我开小灶,给我找了大量的课外书给我看,而且每次我的作文她都要让我改好几遍,直到她满意为止,才让我抄到作文本子上。有时就连数学老师的作业她也要检查啊,甚至越过数学老师给我布置数学作业。
在学习每一篇课文的过程中,她不但要求我把每一篇课文都得背诵过,而且必须抄一遍,起初我很不理解,觉得郭老师有意刁难我,那些连课文都读不过去的同学她都不怎么关心,反倒偏偏和我这个尖子生叫上劲了,有一次赌气不交作业,带着那些比我大几岁的同学在学校东边的操场偷偷打篮球,但我的小聪明换来的却是直到晚上两点还在油灯下熬夜的结果,期中考试完了我以语文98分,数学100分高分居全年级之首,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时,我才明白了郭老师的用心良苦。
要说郭老师喜欢我这个调皮的学生,其实是对我的小聪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记得有次早上第二节上语文课,老师提问作业上的问题,我才想起昨天跟人家打球忘了,自是一问三不知,老师倒是平心静气的让我坐下,下课后在办公室连说带笑,象朋友一样跟我好好交流了一番,但有个要求:“成绩保持在全年级第一名,你什么作业不做,我都可以不管你!”但是说归说,学生上学不交作业还叫学生吗?这件事让我这个一班之长当时很无底自容,反倒在她的严管重教下我的语文成绩越发的好了。
五年级的时候我在全乡四个完全小学统考中照样拿的了第一。在五年级升初中的考试中,我以语文、数学、历史自然三门总和283三分的成绩有获得全县第一。
我上了初中,自那以后就再就没有见过郭老师,再以后我上了高中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是全县,乃至全延安市小有名气的校园作家和诗人了,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发表了大量的诗歌、散文、新闻稿件,也获得了很多文学方面的奖项和荣耀,我知道这些都归功于郭老师在文学方面对我的启蒙教育,归功于每篇课文都必须背诵的结果,正是因为郭老师现在看来是落后的教学方式给我以后的文学功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多少年了每每想起郭老师,我总觉得我好像欠她什么?前几年过年去外婆家拜年,本来打算去看看郭老师,可舅舅说2002年的时候郭老师在她期待已久的公办教师身份问题解决后不久就得乳腺癌去世了。
我听了后不禁黯然伤悲起来,就决定去学校转转,学校离舅舅就家就五百多米。
事过境迁,到了后我才发现呈现在我面前的学校已经破败不堪了,由于这几年农村实行集中寄宿式教学,上学的孩子全在乡上的中心小学学习,这个昔日书声朗朗的学校早已不用了,当年上课的大瓦房已经被村上拆了卖钱了,校园和操场已经被人栽上了苹果树,唯有当年作为老师宿办一室的几孔窑洞还在,站在老师的窑洞前,我思绪万千,仿佛看见郭老师正在给我们批改作业,正在静静地等着听我背诵课文。
此刻我情不自禁一口气大声背诵出了“珍贵的教科书”这篇课文“1947年,我们延安小学转移到了一个小山村,在那炮火连天的战争环境中,我们仍然顽强地坚持学习。
当时,我们的学习条件非常艰苦。…….”
我至今都能背诵当年上学的好多课文,这算是对郭老师在天之灵的最好告慰吧!可惜我发表文章后的一行行印着我名字的报纸或者杂志,她生前一篇都看没有看到。
在窑洞前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泪水在眼睛里夺眶而出。
但愿郭老师有灵在天能知道我这个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学生韩军锋来看望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