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从叶与枝的交错间钻出,投到身上时,温暖的是我们冰凉的脸颊,然而有一种温暖却能由心而生,炽热得可以灼热每一颗微寒的心。
那是一个平凡的午后,烈日当空,我拖沓着步伐一步一顿地上楼梯。前面一个温婉的妇人拉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看起来很稚嫩,年岁尚小,不高的台阶她却一步步走得很艰难,矮矮的身子有些微胖,脸圆圆的,走得有些摇晃却很认真。楼梯道很狭窄,小女孩与妇人并排上楼刚好将整条道拦得严严实实,我也只好耐着性子,跟着女孩一步一步爬得缓慢,紧跟着她走走停停。
女孩走了几阶楼梯似乎听到了声响,微微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刚好和我对上,她眨了眨眼,立刻将圆圆的小脸给拧回去。她抬起脚,露出一截短短的小腿,整个身子都往后歪了歪,右手稍稍抬起,还一晃一晃的,左手五根短短的手指紧紧攥着母亲的食指和中指。“嗒!”女孩将脚重重砸在下一阶台阶上,等全身重心都放在新一阶台阶时,又把留在原台阶左脚也拔上新台阶,然后又停在台阶上,慢慢地将头微微倾侧,一双圆溜溜的漆黑大眼偷偷往身后的方向转去,瞪着双大眼打量我,我注意到她的视线后也歪着头看她,然后勾起嘴角报以一笑。见我正看着她,又是眨眨眼转过头,往上迈了好几步,又悄悄拧过头偷瞄着跟在她身后的我,又在看见我低头看她时慌忙转头,小心得像个盗窃后怕被人发现的小贼,每次回头都小心翼翼。我看着她小心谨慎、反反复复,看着有些好笑,却又不明所以,觉得小女孩年纪小,心地单纯,古灵精怪,好奇心重,又通常喜欢亲近一些年轻看起来很温和的姐姐,于是没多介怀。
就这样一连走了半截楼梯,小女孩又停下来,又是偷瞄了我一眼,缩回视线后却拉了拉她母亲的手,然后轻轻地开口:“妈妈,走快一点。”说完又偷偷看了我一眼,又再次迈起步往上走……我怔了怔,原来小女孩频频回头,走得那么努力是想让我能快点走完这段楼梯么?一股暖流自心间升腾而起,暖暖的,带着阳光的味道,很温暖、舒适。先前的惑顿时解开,她有着孩童该有的天真无邪,也因那份体贴、懂事、细腻而飞越了此时这个爱打闹的年龄。
一句“走快一点”甜蜜得有些太过窝心,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温暖,明媚婉若阳光,由心而生。漫步在这个冰冷得有些残酷的世界上,一霎的心寒与阴暗总是难免,但我深信既使阴霾笼罩,也依旧要相信会有一道光撩开云雾,在云雾披散后,阳光普照,一股暖流温暖了每个冻僵的角落。